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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試探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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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芳年將頭埋在她的腰間,甚至不敢移動一下臉,口口聲聲嚷著“有鬼”追他。

尹落落不由得奇怪,她入方宅之後,可是仔仔細細、裏裏外外都走了好幾遍的,已經十分確定這宅子裏沒有什麽鬼怪。怎麽才住了兩日不到,好端端地會有鬼冒出來,而且不追別人,專門去找芳年呢?

“芳年別害怕,姐姐在呢!姐姐有專門整治鬼魅的寶貝,你且告訴姐姐,那個追你的鬼,是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

“我…我不知道……”

因為嫌人多嘴雜,尹落落才沒像別人宅中那樣買許多下人,只允了顧家派來的幾個下人專門照顧芳年。可是,那“長了眼”的鬼,不去找下人,偏偏纏著孩子,豈不是,太有靈性了麽?

要知道,芳年雖年幼,但可是又白虎之氣護體的孩子。

“那,可是在你房間見到的?”

“是,那時我夢醒要起夜,就見到一個鬼掛在我的房梁上,舌頭那麽長,臉上還有血,可嚇人了。”

顧芳年興許是真的被嚇到了,即便是這個時候,也不忘繪聲繪色地對尹落落描述那個把他下丟魂兒的鬼到底長什麽樣子。

舌頭一尺多長?

那擺明就不是鬼看,尹落落自問閱鬼無數,還沒見過哪只真鬼有那麽長的舌頭。

“你先回房睡覺,姐姐去抓鬼。”

“不不不,鬼這會兒說不定還在我房裏,我才不回去。落姐姐,我能不能跟你睡?”

“……”

若不是見孩子嚇得不輕,她真要懷疑這小鬼頭又要出什麽幺蛾子。

一刻之後,尹落落半騙半哄總算是把孩子送回房間。

她深知,若不是真鬼,要是不給他們機會,是逮不住這假鬼的。所以,她承諾芳年陪他住在他的房間,孩子方妥協。只是,她和孩子事先說好,要他先回去一會,她隨後就來。

果不出尹落落所料,她暗暗跟在娃娃身後,見到一個黑影鬼鬼祟祟地在遠處張望。不聞房間裏又孩子叫嚷的動靜,也不見有別人跟來,黑影才緩緩湊近。

直待黑影湊近門口,尹落落仍沒見到房間裏泛起白虎的靈光,不禁二十分地確定,這就是有人在故弄玄虛。誠然,她好不容易才有了一個家,是不可能任由人來破壞的。

這人一進門,尹落落就跑到門前。

她對著房間裏大喊一聲:“芳年快打,根本沒有鬼,是小賊!”

尹落落本已聽見顧芳年蓄勢待發要哭的喘息,這會兒,那喘氣的聲音變緩,緊接著就聽見房間裏傳來“乒乒乓乓”的響動。

這邊響聲起,直接引來了顧家的幾個下人。

“姑娘怎麽了?”

“有人潛進了芳年的房間,這會兒不知如何了!”

為首的仆人聞言,“哐啷”一腳就將門踹開。尹落落正要看芳年有沒有吃暗虧,就不十分意外地見到小家夥正在那“鬼”背上跳上跳下。

芳年一邊跳腳,還一邊嘟囔著:“讓你嚇我,讓你嚇我!”

……

隔日,尹落落閑適地在院落裏散步。

她左思右想也覺得這宅子裏鬧鬼鬧得奇,那日她和芳年通力收拾方婆婆養子時候,分明已將方宅不會再有鬼的口風都傳出去了,怎麽還會有人大膽前來裝神弄鬼?

本來,她以為這裝鬼的是那養子死性不改,逮住了以後發現並不是那大漢。

所以,她是不是該找幾個護院來,就算不起什麽作用,只為了威懾一下不明何故覬覦他們的人也好。

這還不算是讓她納悶的事,其實最邪氣的事,是那個裝鬼的男人被芳年打蒙,醒過神來以後,說自己不知為何會在宅中。

他若是求饒,尹落落還覺得有心可原,哪怕是死不承認也好,偏偏是稱作不知,這才值得疑惑。

“落姐姐,你坐下來歇歇吧?老是一圈圈地轉悠,繞的我頭暈。”

“誰讓你盯著我看,你也可以回家轉轉找樂子,玩夠了再回來。”

“哦,那你轉你的吧。”

“……”

有時候,尹落落很不懂芳年。像他這樣小小年紀的孩子,正是喜歡玩、喜歡鬧的時候,沒道理不玩不鬧,總喜歡守著她的。

小家夥在她這吃了癟,就想去找隱蒼學藝,只是他才起身,還來不及去找隱蒼,隱蒼就先一步來他們這邊了。

“師祖。”

“別鬧……”

“是真的。”

“您老不多歇一歇,怎麽出來了?”

起初,尹落落還以為芳年在誆騙自己,只是聞聲一回眸,真見到老人家向他們這邊來了。隱蒼在半月宗出來那晚,被許松柏傷到了。尹落落原以為,依著老人家的修為,沒什麽的。

可後來才發現,自己還是低估那放出“青蟒”的幕後之人了。再怎麽說,那人使得不是尋常修仙之術,用得可是妖法。

“姑娘越來越覺得,那日‘捉鬼’以後,宅子就變得很奇怪。”

“奇怪嘛……”

尹落落本是想反駁,只是這話才起了個頭,就嗅出一股既熟悉又有些厭惡的味道。

“……”

“嗯,若姑娘也嗅到了,那便不是老朽的幻覺。”

“芳年,你能不能,帶著師祖和方婆婆先回家中住兩天?姐姐有點事要辦,過兩天去顧府接你們回來!”

尹落落嗅到了鬼氣,而且是一種有別於鬼魅、鬼修和鬼差的鬼氣。那鬼氣若隱若現,要不是隱蒼忽然提起,她甚至沒有註意,仿佛那鬼氣的主人,是提議防備著她的。

“姑娘,你明知道,那東西沒有接近,正是因為……”芳年不言,只是仰首看看隱蒼。而隱蒼是了解內裏的,自然不能看著尹落落一人犯險。

“師祖。”她忽然喚著隱蒼不願意自居的稱呼,制止了他的話。

她曉得,若是芳年知道她說那話是為了支開他們獨自應對,是不可能走的。

最終,隱蒼還是沒扭過落落,跟隨芳年與眾人去了顧家。

果如隱蒼所說,芳年離開大宅之後,宅子周圍的鬼氣愈來愈濃,那是她從未見過的鬼氣,可她沒有後悔。因為她知道,就算她將芳年留在自己身邊,也不是長久之計,若對方意在自己,躲是不成的。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鬼氣和靈壓一點點移近,她坐在庭院中,望著大門口。

最後一絲陽光湮滅在黯淡中,一道身影出現在她的視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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